八闽行记~方圆客家情
土楼是特指分布在闽南粤东北那种适应大家族聚居、具有防卫功能,并且采用夯土墙和木梁柱共同承重的多层巨型居住建筑。
漳州华安的“二宜楼”、龙岩永定“承启楼”,两处都被称为“土楼王”。华安土楼属福佬民系土楼,二宜楼(上图)外径73.4米。永定承启楼(下图)是客家宅居,直径73米。
永定是中国旅游百强县区,承启楼名气更大,胡总视察土楼,首先到的就是承启楼。湾湾小人国、深圳锦绣中华都有承启楼模型。
承启楼在高北村,紧邻漳州地界。高头镇镇府在高北,距漳武高速土楼出口只有一公里。高北土楼群西距离洪坑土楼群三公里,东距南靖的河坑、田螺坑景区路口五公里。我从洪坑去高北,是徒步过去的,一路缓上坡爬升一百米,边走边看没用一小时。不愿走路可以乘“摩的”。
南北朝时,中原战乱,门阀士族避乱开南迁。
至大唐南遣军事组织成员,驻守闽南和龙岩东部以及潮汕地区平川沃土地繁衍生息,形成了如今以闽南话为方言的福佬民系。
客家人先祖在宋代居中原,后期躲避战乱的中原平民辗转迁徙至闽粤赣边境山区开辟家园,被别先来的粤人福佬称为“客家”。唐宋隔着五代十国乱世,两朝中原百姓语言信仰习俗大相径庭。
客家人,闽南人都源自河洛。闽南话保留了最多唐代的古中原语音,客家话保留了宋代以后的古中原语音,都是古代中原语音的活话石!客家话有更多的近现代北方汉胡腔的特征,与福佬族语言互相不通的。人们只要能听懂“普通话”,再听听客家人作书面报告,很容易学到“客家话”。
客家人南迁,早期多落脚闽赣粤深山茂林,艰苦的环境迫使他们形成坚毅果敢的性格。这一带是民乱最多的地区,常把赵家搅扰得焦头烂额。清初人口大增,资源趋紧,民间族群矛盾愈演愈烈,对立冲突自然难免……为了生存,人们不得不族居立堡,维持生活。
闽粤赣山区自古以来有建立堡寨应对冲突的传统,逐步演化出近代土楼这种独特的居住建筑形式。
大家族聚居的“土楼”,不同于遍布各地的小型生土民居、客家围垅屋、客家“土围子”,更不同于福建各地的“土堡民居”。
到了当代文明社会,客家土楼遗产变身显示出传统文化的精华与正能量,成了中华文化的瑰宝,大家庭 、小社会和谐相处的典范。
土楼主要有三种 : 圆楼、方楼与五凤楼。圆楼是土楼中最引人注目、最有特色,全封闭围合,没有拐角,更加易守难攻。同等周长与房屋进深,圆楼的面积比方楼大,这意味着用等量的建筑材料,能得到更宽敞的院内空间。圆楼中人们平均分配空间,扇室大小一律均等,不分长幼尊卑极其平等的聚居方式,
洪坑村的“福裕楼”是五凤楼的典型。
圆形土楼分为“通廊式”与“单元式”两种,客家人所住的大多是通廊式,而福佬人更偏爱单元式。看外观,福佬和客家交界处双方土圆楼外形都是卵石做墙角,一二层不开窗,三楼以上开小窗作为射击孔,瓦顶出椽很大如同大草帽。
福佬的二宜楼,外围只有顶层有窗,把对外防守功能发挥到了极致。院内中间是空的,虽然也是举族而居,但是强调各个家庭的独立性,楼宇由12个扇形单元组合,每个楼梯为一个独立家庭单位,自下而上,楼层无法互通,谷仓设在顶层。福佬多经济实力强,喜欢用粗砂或者三合土拌合糯米浆和红糖水夯筑,坚固异常,所以墙体较薄。
客家土楼墙体就地取材,常用当地的黄土与田玾泥和熟以后夯筑,墙体厚,四周由1~2米厚的外墙和50厘米左右厚的承重内墙围合。客家土楼由几个公共楼梯组成,楼上互通,粮仓统一设在二楼,这种布局更强调家族的整体性,同时更利于协调防御和对外作战,这种半军事化的模式也许和客家人更严酷的生存环境有关。
土楼的墙脚通常用大卵石或者块石干砌到最高洪水位以上,不仅防水,还使土墙墙脚更为坚实。
底层和二层多为厨房和谷仓,基本不开窗户。
三层以上是卧房,靠近外墙的一侧只开小窗。
土楼二楼的谷仓每年都会存满收获的稻谷、地瓜干等粮食,还有自制的咸菜、凉粉等。
楼内饲养家禽家畜,柴草充足,每座楼院内都有水井。
客家人对宗族集体观念比较重视,认为“祖先在家,神仙在庙”,所以土楼里多奉祖先少敬神明,祖堂通常布置的庄重肃穆,位于整个土楼的中央圆心位置,要拜神就外出到庙里拜。所以如果看到一个楼里只有祖宗的像或者牌位,一般就是客家人。对客家人来说,宗族所居最重要的祠堂等物,也是建立在土楼之中的。福佬也有祖堂,不过不样在圆心位置,圆土楼中央是空地。
不同的人家能够抱团居住在这样一座土楼中,这与人们的宗族观念不无影响。正是因为迁徙和漂泊,客家人对自己来自哪里的观念愈发强烈。
一座土楼大多只有一个大门,大门一关,土楼就成为一个封闭的堡垒,易守难攻。
土楼大门选用耐火性能极好的槁树木或梓木,除此之外,大门外层还包裹上铁皮,并在门顶置有“水槽”,与二楼的水箱或竹筒联通,以抵御敌人的火攻。
土楼之王承启楼3个大门,三圈一中心。全楼共有400个房间,2口水井,整个建筑占地面积5376.17平方米,最多时候一栋楼里住着800人。
外圈4层,高16.4米,每层设72个房间;第二圈为二层,每层有40个房间;第三圈仅一层,共有32个房间,中间的地方为祖堂。
据传承启楼崇祯年间奠基,康熙年间竣工,历世3代,阅时近50年,至今拥有300多年历史,至今楼中仍居住了300余人。
高北村有数十座大大小小、或圆或方的土楼,错落有致高低起伏,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土楼画卷。群四大名楼承启楼 、五云楼 、世泽楼 、侨福楼毗连。
高头江氏,源自淮阳(河南周口),而望出济阳(豫兰考东境,鲁东明南境)。承启楼的门联是:承前祖德勤和俭,启后子孙读与耕。承启楼后裔人才辈出,先后40多人中进士、举人、贡生,其中有一户人家出了10个博士。世世代代,既教人成才,也教人做人,无愧的土楼之王称。
客家人开拓进取,出洋历史久远。大清收复台湾开海禁,康乾年间仅高头江姓有460多人入台。整个永定人在海外比留守原乡的多五成,台湾每四十个人中就有一个祖居永定。
多少年来,客家土楼躲藏在深山僻壤,土楼人司空见惯,外乡人难得窥见,学术界一无所知。直到1957年,学界才第一次知道了永定县的客家土楼。 2008年,福建土楼被正式列入《世界遗产名录》,“东方城堡”得到了世界的承认。
在景区西侧小山坡上有观景台,可以俯瞰整个景区。
承启楼西侧的侨福楼相对年轻,始建于1962年。这座楼因出了11个博士而闻名于世,又被称为“博士楼”,又称“土楼博物馆”,藏有许多有关土楼文化的稀世珍品,其中包括 300 多块墓志铭及各大名家的字画和各朝代的钱币等。
侨福楼结构相对简单,楼内空阔只有最外层的一圈。
每一座土楼如同一个小社会。对居住在里面的人来说,土楼满足了当时一切的生活需要。
遇到危急关头,足不出楼坚守数月没有问题。直到1972年,还有土楼落成。
沿着台阶上去,还有一片土楼,不过大都已经无人居住。
面对和平的环境与越来越高涨的生活需要,如同堡垒一般的土楼不好住了,多人群居、没有厕所、隔音差……
只剩下老人和老土楼相依为命。
也有年轻人们回到土楼经营商旅业,已经见识过“花花世界”的人能安守着“古井无波”的客家生活?
知名的土楼逐渐失去本味,不知名的土楼仍旧岌岌可危。
面临着人口减少、无人居住维护的原汁原味的福建土楼,已经越来越少。
早早去看看吧,在这一独特的时代产物消失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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